唐代大詩人李白的一首《聽蜀僧濬彈琴》詩,將我們帶到了那個文人以琴奏胸中丘壑,以琴彈萬般愁腸的年代。不覺讓我們想到宋徽宗趙佶的《聽琴圖》(圖1),畫中徽宗一身紅衣坐在盤石上撫琴,那靜謐致遠的空靈,讓我們體會到古人灑脫超然的性情。一直以來,古琴就是君子孤傲、超塵形象的化身。那俞伯牙與鐘子期高山流水覓知音的故事,嵇康《廣陵散》中的灑脫不羈,都讓我們對這一傳統樂器多了一份感性認識與期許。
古琴,一個在中國樂器發展史上有著舉足輕重地位的文化標志,一件標榜文人獨特身份的雅物。那一曲曲悠揚的奏鳴分明是中國人心靈深處的吟誦,是國人千年來不變的性格闡釋。
古琴的制作極為考究,堪稱一門絕技,除了選用上好的材料外,匠人的卓越技藝也是決定一張好琴的重要因素。歷代品質優秀的琴,不僅以其材料名貴、造型優美、制作精良、音韻和諧而久負盛名,且有名人題刻的琴名、題詩、題跋、印章等,顯得尤為珍貴。一張傳世的好琴,不僅是音樂的極好展示,也是藝術性的完美呈現,它是內容與形式的完美結合,是器與道的合一。
傳世古琴中,以唐琴最為名貴,今北京故宮博物院藏唐琴九霄環佩大圣遺音飛泉,中國藝術研究院藏枯木龍吟琴等都是稀世珍品。傳世宋代名琴如北京故宮博物院的雪夜鐘海風清暉,中國藝術研究院藏鳴鳳清雷琴等都極為珍貴。這些琴名多是以其上題文字直接命名,每個名字都形象地形容出各自的音色特點。
古琴的深厚內涵及其在中國文化史上的獨特地位,使其無可非議地成為中國文化的重要代表。古琴的價值不僅僅在于古琴作為文物本身的悠久性與稀缺性,它已超出了作為一般樂器的局限性,其價值不可小視。古琴歷來為藏家所重視,當今更引發了一輪古琴熱。
2003年,中國古琴藝術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入人類口頭和非物質遺產代表作。其獨特考究的制作技藝,悠揚空靈的音色,以及中國傳統文化的厚重積淀,使古琴的藝術價值與文物價值不斷彰顯。正是從2003年開始,古琴在拍賣場上的價格一路飆升。2003年中國嘉德春拍,一張唐代九霄環佩琴拍賣成交價為345.5萬元,刷新了當時中國古琴的成交價紀錄。同年中國嘉德秋拍,王世襄藏唐代大圣遺音琴(圖2)被拍出891萬元的高價,古琴收藏炙手可熱。
近幾年,現身國內拍賣市場的古琴,拍賣價格如日中天。2009年中國嘉德秋拍中,明月露知音琴以2184萬元的成交價再創古琴拍賣新高;隨后北京匡時秋拍古琴專場中,吳景略收藏的唐太古遺音琴、宋龍升雨降琴和元朱致遠修百衲琴分別以2072萬元、1232萬元和582.4萬元的不俗成績成交。2010藝術品春拍,中國嘉德、北京永樂、北京保利和北京匡時共推出16張古琴,成交15張。其中,中國嘉德推出的晉代古琴猿嘯青蘿拍出1904萬元的高價,這張號稱奇、古、透、潤、勻、靜、圓、清、芳九德俱全的古琴,其成交價雖未打破2009年中國嘉德秋拍月露知音琴的2184萬元成交價紀錄,但依舊表現搶眼;北京匡時上拍的6張古琴全部成交,總成交額2833萬元,王世襄收藏的宋代朱晦翁藏仲尼式琴7年后再次亮相拍賣會,以1120萬元成交。在2010年12月的北京保利秋拍中,一張宋徽宗御制、清乾隆御銘松石間意琴(圖3)拍出1.366億元的天價,成為古琴拍賣市場的新高。
2011年上半年,古琴上拍量為209件次,成交143件次,總成交額為6.05億元。2011年5月,原為王世襄所藏大圣遺音琴再次現身中國嘉德,以1.15億元的高價拍出,比2003年秋拍價格增長12906倍!
2011年西泠印社春拍推出首屆中國歷代古琴專場,共推出12張古琴,有宋元時期的舊品,也有當今古琴藝術大家的新作。總成交額為1715.8萬元,成交率91.67%。該場拍出最貴的一張古琴是宋寒泉琴,成交價為517.5萬元。
這些表現不俗的成交記錄讓我們看到了一個不爭的事實:古琴的收藏價值受到前所未有的關注與重視。古琴作為一種傳統的古典樂器,以其出神入化、達意表情的演奏功能被認為是中國文人文化操守修煉琴、棋、書、畫四藝之首。古琴象征了一種文人化的生活方式,古琴的品質、音色、年份、保存狀況、名人題款等客觀品相因素,也決定了它創造天價的必然結果。在今天浮躁的社會,越來越多的收藏家對古琴的空靜幽靈多了一份期待,因而也對古琴收藏灌注了更多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