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奧運會后,擔任音樂總監的陳其鋼消失在公眾的視野中,干回了老本行——作曲。今年5月,作為上海之春·上海音樂周聚焦的作曲家之一,陳其鋼共有三部作品入選音樂會,其中,既有舊作《逝去的時光》,也有去年10月剛在卡內基音樂廳亮相的新作《二黃》以及最新作品《失樂園》。昨日,在談到與郎朗合作《二黃》時,陳其鋼感慨,這次的切身體驗,改變了對這位年輕鋼琴家曾有的成見。
合作改變我對郎朗的成見
今年的上海之春國際音樂節,陳其鋼的《二黃》將于5月2日登陸上海大劇院,擔任鋼琴獨奏的,是青年鋼琴家郎朗。
對于這位在中國家喻戶曉的鋼琴明星,陳其鋼坦言,以前曾有不少成見,覺得對方浮躁、炫技。這是我和他的第一次合作,首演時他的表現非常棒,把我的音樂提升了一個層次。經過這件事,我覺得,對任何人和事都不能先入為主。
陳其鋼說,讓自己吃驚的,除了郎朗驚人的識譜能力外,還有他面對新作品時的充分準備,這對一個繁忙巡演的年輕人來說,難能可貴,事后,我仔細聽了那場音樂會的錄音,就算是節奏很快的部分,郎朗居然都沒有彈錯一個音,這說明準備得很好,非常不容易。
后奧運時代,生活很冷清
與不少打著奧運團隊旗號奔波各地的同行相比,后奧運生活的冷清似乎是陳其鋼的主動選擇。我特別快速地回到了原來的狀態,要不然,真是太忙了。他介紹說,在奧運金字招牌的效應下,各省、各地的邀約紛至沓來,遠遠超過之前的數量,但在奧運會全情投入了14個月的他,卻想立刻回歸創作中。他飛回了法國,遠離喧囂,重拾作曲家的身份。
不過,對于導演張藝謀的了解,倒是借著奧運會的磨合日益加深,他絕對不是一個強勢的人,永遠彎著腰做人。采訪中,陳其鋼毫不諱言,雙方產生過不少爭執,其中一次類似罵街。起因在于《我和你》的演唱者原本確定為兩位不知名歌手,兩名歌手也為此磨合近1年,直到7月23日忽然得到換人通知,我當即強烈反對,和藝謀在電話里大吵一架,最后他真急了,說‘不管你是誰,要不就別干了,要不就執行命令’。他坦言事后也能理解這樣的安排,但當時的確接受不了。
按摩間放高雅音樂是文化污染
采訪中,陳其鋼談及《二黃》的創作,表示這首由衷、簡約的作品背后,喚回的是對兒時父親一輩聽著京劇音調,自然、單純、人本生活的追憶,這種如煙如云的情緒,已經在現代年輕人的生活中漸行漸遠。現在大家天天聽著文化垃圾,就連按摩的地方,都放起了高雅音樂,我覺得這是一種文化污染,使得人們在真正進入藝術殿堂欣賞音樂時,反而喪失了對音樂的敏感和新鮮感。陳其鋼舉例說,法國的音樂家曾聯名呼吁取消地鐵播放音樂,正是這個道理。
近年來,作為旅法作曲家,陳其鋼努力促成著中法兩國的音樂交流,由其發起的呈現·中國——外國作曲家寫中國活動,已經連續在上海之春舉辦了三年。然而,期間的爭議之聲不絕于耳,一些中國音樂家提出,外國作曲家寫的作品非常膚淺,花這么多的錢去委托他們寫中國元素的作品不值得。對此,陳其鋼態度很堅決,我們要理解不同、承認不同、學習不同、包容不同。文化之所以能發展,正是來源于這些‘不同’。據悉,在今年的上海之春期間,呈現·中國三屆冠軍作品將集結比拼,以專場音樂會形式,評出總冠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