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元旦與春節挨得很近,國外樂團的演出活動也相當頻繁,在北京,倫敦愛樂樂團音樂會、阿卡迪·佛洛多斯鋼琴獨奏音樂會、舊金山弦樂四重奏音樂會等音樂演出要相繼上演,在上海,有3個以施特勞斯為名的國外文藝團體扎堆到來。在宣傳時,這些演出或直接或含蓄地打出了賀歲牌,頗有些四方來賀的架勢,讓一些即便不具備觀看條件的國人,也由衷產生了不小的自豪感。
在特殊年代,作為資本主義腐朽生活方式的代表之一,聆聽西方音樂是一種犯錯誤的行為。改革開放后,西方音樂扛著文化交流的大旗擠進國門,但因為不具備商演條件,所以演出次數較為稀少,能擁有一張門票成為彰顯身份的特征。能否有耐心聽完一場音樂會,成為評斷一個人是否低俗的參考標準。
很長一段時間,對待西方著名樂團的演出,很多中國觀眾還有著一種矛盾而焦灼的心態,一方面對于高雅藝術有著本能性的饑渴,一方面由于缺乏足夠的欣賞經驗而覺得自己是在湊熱鬧。后來,隨著國外文藝演出團隊光顧中國演出市場的頻率陡然提升,一些只停留在傳聞中的樂團,也來到了我們國家具有象征性的演出場所,中國觀眾才逐漸有了見多識廣的感覺。今天,西方音樂的演出票已經可以輕易買到,甚至要賣力宣傳才不至于有太多空座。
和中國的演出承辦單位仍在叫賣物以稀為貴相比,中國觀眾已經淡然了很多,這是因為,一是國內多元的娛樂形勢讓觀眾有了豐富的選擇,二是不乏有人舍棄了與自己有距離感的高雅演出,熱情地投入到自己所愛的蘿卜、白菜懷抱。因此,對于西洋音樂來中國賀歲這件事,大家聽著樂和一下就算了,沒必要再上升到國家自豪感那么高的層面上去。說白了,這么多西方演出團體來中國,還是市場之手推動的結果。
國外演出團體的紛至沓來,凸顯出文藝演出也具備洼地效應,多年來缺乏國際頂尖音樂演出活動的中國,制造出的龐大需求,才會在短時間吸引那么多西方演出團體來到東方。此外,圣誕節過后,西方的文藝演出活動也進入休息調整期,中國人熱熱鬧鬧過的春節,恰好處在他們演出檔期的空白階段,因此,只要有一個合適的價格,想請他們過來還是很容易的。
理查德·克萊德曼的鋼琴曲,曾彌漫在中國的街頭巷尾乃至無數家庭,他在一段時期內,也成為西方音樂在中國的代言人,如今那個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不但各種實體演出讓中國觀眾大飽耳福,而且通過互聯網,各種與音樂相關的信息,也在不斷填平中國觀眾與世界音樂之間的鴻溝。現在,管它是否賀歲,我們已經能夠心平氣和地在音樂廳內把全部的心思投入到音樂中去,也只有這樣,音樂無國界的說法才能真正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