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某城與國際著名鋼琴家郎朗的人生軌跡有著相似之處,同為80后,同為沈陽人,都是4歲開始學習鋼琴,都是在10歲時考取中央音樂學院附屬小學。然而,相似的人生道路卻分了岔,郎朗如今蜚聲國際,而呂某城卻因盜竊指控,坐在廣州市越秀區法院的被告席上,等待法律的制裁。
第一次:借火不成偷包包 不起訴
2009年3月9日,26歲的呂某城到廣州準備參加老師的音樂會,3月14日和朋友去酒吧聚會,因為身上沒帶打火機,就到處找打火機。在路上看見一輛車,車窗是打開的,車主在睡覺,呂某城對車主說:師傅借個火,但車主沒理他,呂某城就將車主放在副駕駛位上的包拿走了(包內有人民幣1700元),逃離現場時,被公安人員人贓并獲。
后來公安機關問其盜竊時是怎么想的,呂某城稱:我當時可能喝了酒,有點興奮,頭腦發熱,也沒想那么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其實我不缺錢用,可能前幾天被搶了,一剎那就覺得報復也好、發泄也好,就把包拿走了。又問其對判刑有何想法,他說:我很后悔,對不起老師,見不到爸爸,出不了國。
越秀區檢察院鑒于呂某城系初犯、偶犯,犯罪情節輕微,案發后認罪態度好,未對被害人造成經濟損失,且呂某城患有復發性躁狂癥,決定對呂某城不起訴。
第二次:地上撿包花五千 被指控
2012年2月12日凌晨4時,呂某城與朋友一起在某酒家消夜,其間遇見另一朋友謝某某也在該酒家消夜。當朋友離開后,其便過去與謝某某一起喝酒。其稱后來看見一個LV手袋(內有人民幣10500元、iphone4手機1部)掉在地上,其便過去將手袋撿起并離開酒家。離開酒家后其打了一輛出租車到廣州東站附近的9號行館按摩,并用手袋中5000元辦了一張會員卡。案發后,被害人通過手機定位查到呂某城的行蹤,公安一舉將其抓獲。
此次,越秀區法院公開開庭審理此案。由于呂某城不尋常的經歷,這件普通的盜竊案件吸引了眾多媒體。當戴著手銬的呂某城被法警帶上法庭時,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與上一次的情形幾乎一樣,他辯解自己當時喝了酒,頭腦一片空白,看到地上有個包,就拿走了,也沒打開看看里面有什么。如果我是故意要偷,我應該會把手機卡和電池拔下來,這樣警察就不會找到我。
爭辯:盜竊是精神病所致?
曾患躁狂癥 案發時處于緩解期
呂某城自己的辯解和其母親的求情信,均將其犯罪的原因歸結于精神障礙。
呂某城母親的求情信中說,孩子17歲即自費赴德國留學,中途發現行為異常,不到半年就患上胃病等病癥。2001年不得不中止學業回國,經醫院診斷為情感性精神障礙躁狂癥。其后邊服藥邊學習,2002年考入廣州星海音樂學院,2008年畢業。
案發后,呂某城經廣州市精神病醫院司法鑒定所鑒定,結論為呂某城患‘復發性躁狂癥’,案發時處于疾病的緩解期,在本案中具有完全刑事責任能力。
庭審后,越秀區法院將安排心理專家為被告人呂某城做心理測試,評估呂某城的心理狀況,為呂某城的量刑提供科學依據,幫助呂某城走回正常的人生軌道。
法庭外:失落的陪讀母親
呂某城的母親已經55歲了,退休在家,爸爸因為肺癌于2010年去世。昨日,她作為呂某城唯一的親人來到法庭,默默地坐在旁聽席上。她很害怕媒體,有意躲閃媒體的鏡頭。本案主審法官也私下告誡媒體:請記者們體諒這個母親的心情。
當年,母親為了讓呂某城專心學好鋼琴,辭掉工作,20多年一直陪伴兒子走南闖北。據《沈陽日報》報道,中央新聞紀錄電影制片廠女導演韓君倩深受感動,制作了一部近100分鐘反映呂某城成長過程的紀錄片《鋼琴夢》。
呂某城爸爸去世后,其備受打擊,喪失了對生活的希望,將家里的貴重物品進行變賣,甚至賣掉了家里的鋼琴,還將其爸爸留給媽媽的最后一條白金手鏈也給賣掉了。當時呂母泣不成聲地哀求兒子不要賣,但是呂某城依然不為所動。
法庭對話:希望實現自己的音樂夢想
主審法官:為什么檢察院已經給你一次機會,又犯同樣的錯誤?
呂某城:我喝了酒,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這一年,我覺得自己的生活沒有目標,2010年爸爸去世了,女朋友也和我吵架,我受到打擊,情緒不穩定。
主審法官:你對于自己的行為有什么看法?
呂某城:我知道自己犯了錯,我也知道錯了,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希望法院能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對我判處緩刑,我家只有我一個小孩,我還要照顧我的媽媽,我想早日融入社會。
主審法官: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呂某城:我之前考上了星海音樂學院的研究生,因為父親患癌癥放棄了。我拿過很多大獎,但是最近兩年卻只做了私人家教,感覺心里有些落差。我熱愛音樂,希望以后能繼續出國深造或者讀研,實現自己的音樂夢想。
小資料
1983年出生,4歲學鋼琴,10歲考入中央音樂學院附小、附中。在首屆沈陽兒童鋼琴比賽中,一舉奪取第二名,第一名是郎朗。10歲那年,他與郎朗一同考入了中央音樂學院附小。